2021年底,河北省秦皇岛市县两级10个侦查监督与协作配合办公室(以下简称侦协办)挂牌设立,在全省率先实现全覆盖。
今年以来,秦皇岛市公安机关、检察机关充分发挥这一优势,探索构建“一体两翼四支撑”侦协机制新模式,推动形成理念共转、信息共享、疑案共商、矛盾共解、治理共促的工作格局,极大提高了刑事办案整体质效,有力提升了市域社会治理水平,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和满意度不断提升。
“在‘一体两翼四支撑’新模式下,秦皇岛公检双方在更新司法理念上凝聚共识,在共享办案信息上‘坦诚相待’,在精准打击犯罪上深度合作,在促进社会治理上同频共振,实现刑事办案质效和检察监督水平‘双优’目标的同时,达到‘多优’目的,联手创造了‘1+1>2’的效果。”秦皇岛市人民检察院党组书记、检察长黄英杰说。
对症下药 打造特色侦协机制
王冰是秦皇岛市山海关区人民检察院的检察官,今年3月开始,她每天都要到山海关公安分局固定办公,这是因为她有了一个新身份:山海关区侦协办常驻检察官。
“侦协办的设立在检察机关和公安机关之间搭建起一个沟通的桥梁,公检双方选派业务精湛的员额检察官、检察官助理、公安法制人员,通过‘常驻+轮值’方式派驻侦协办,彻底实现由原派驻检察室‘单向监督’向侦协办‘双向协同’的转变。”王冰介绍。
前几年,秦皇岛市存在刑事“案-件比”高、诉前羁押率高、不批捕不起诉复议复核率高等问题,刑事办案质效在河北省排名落后。这些突出问题使当地公安、检察双方在适应以审判为中心的刑事诉讼制度改革中非常被动,制约了新时代刑事司法功能的发挥。
秦皇岛市检察院检察长黄英杰现场查看公检双向通报案件数据信息情况。
针对这些问题,市公安局、市检察院联合推出侦协机制“一体两翼四支撑”的秦皇岛方案。该模式中,“一体”是指依托侦协办这一沟通衔接平台,统筹推进侦协机制落实;“两翼”是指侦协机制两个目标,即推动公安侦查能力和检察监督规范化水平双提升;“四支撑”是指通过案件数据信息共享、重大疑难案件听取意见建议、定期召开联席会议、规范内部衔接机制四项制度,支撑办公室有效规范运转,确保侦协机制保持长久生命力,发挥其应有功效。
据了解,新模式推出以来,秦皇岛市治安案件受理数同比下降近三成,治安案件查处数同比上升近三成,“一升一降”使人民群众的安全感大幅提升。同时,该市刑事检察“案-件比”、诉前羁押率、捕后不诉率和无罪判决率等不断下降,不捕率、不诉率、认罪认罚适用率等大幅上升,不捕不诉复议复核率位列河北省检察机关第一。
双向通报 共享实现精准监督
共享办案信息是加强侦查监督和协作配合的首要性、基础性工作。在“一体两翼四支撑”侦协机制新模式中,秦皇岛市推出《关于案件数据信息双向通报共享工作制度(试行)》,其中明确了公检双方必须向对方提供的数据事项,既要互相提供正面数据和材料,也要互相提供反向数据和情况;规定双方可以互相掌握重点案件履职详情,明确了通过侦协办获取办案信息的路径以及各自业务部门相互获取办案信息的方法。
按照该工作制度,秦皇岛市山海关区检察院对公安机关立案台账进行了审查。在王某某恶意透支涉嫌信用卡诈骗一案中,检察机关发现,王某某使用“通宝白领卡”行为不属于恶意透支,使用另一张普通信用卡恶意透支数额未达到数额较大标准。经过沟通,山海关公安分局依法撤销了该案件。
随着“断卡行动”不断深入,秦皇岛市昌黎县公安机关查处了多起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类案件,如何精准把握刑事政策,成为公安、检察机关共同面对的现实问题。
秦皇岛市山海关区检法召开联席会议。
为进一步统一执法尺度、细化办案标准,依托侦协办,昌黎公检双方召开专题联席会,通过对相关办案信息进行通报和研讨,对该类犯罪在主观方面“明知”的认定、立案标准、证据标准、有无羁押必要性等问题达成共识,为类案侦办和深化检察监督积累了经验。
针对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类案件办理情况,秦皇岛市海港区公检双方也进行了通报和交流,公安机关积极听取检察机关意见,双方对正确认定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与诈骗犯共犯,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犯罪所得收益罪的界限达成了一致意见,进一步放大了监督协作和专项打击效能。今年1月1日至6月30日,海港区电信网络新型违法犯罪案件发案177起,同比下降70.8%。
在案件数据信息双向通报共享的基础上,秦皇岛市检察院深入推进检察大数据战略,邀请公安机关探索研发侦查监督与协作配合大数据模型,通过对公安机关转为行政处罚案件、终止侦查案件、撤销案件与检察机关在办刑事案件进行数据碰撞、比对、分析,先后对包庇罪、传授犯罪方法罪、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3类重点案件数据进行了分析研判,精确监督立案6件次。
2022年以来,秦皇岛检察机关共查询、调阅公安机关办案信息137条,发现监督撤案线索21条,监督撤案14件次,同比上升366.67%。
提高办案质效 参与社会治理
前不久,针对市侦协办数名常驻检察官反馈醉驾案件公检认定标准不一致问题,秦皇岛市检察院迅速组织公检相关部门举行了研讨辩论赛,并邀请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工作负责人、燕山大学文法学院专家学者等担任评委。
唇枪舌剑过后,评委从法理、学理角度对这一问题进行细致解读,公安民警对检方观点表示认可。通过此次辩论赛,为统一醉驾案件执法司法标准、提升醉驾治理成效提供了有益参考。
针对刑事办案中的疑难杂症,秦皇岛市出台《关于办理重大疑难刑事案件公安机关听取检察机关意见建议工作制度》,公检双方加强协作配合、共同破解难题。如果将办理疑难刑事案件比做一台手术的话,当地公检部门术前联合会诊、术中衔接配合、术后跟踪问效,不断提升刑事办案整体质效。
秦皇岛市检察院运用大数据对不捕率高、不诉率高、退回补充侦查率高的案件进行分析,明确12类、10项可提前介入案件类型和罪名,有效解决了介入案件范围模糊问题。
今年4月,秦皇岛市卢龙县发生一起妨害传染病防治案,3名犯罪嫌疑人违反疫情防控规定,造成疫情传播,数千人被隔离,造成较大社会影响。案发后,公检双方及时通过侦协办进行会商,就案件定性、疫情期间侦查取证方式等达成一致意见,为案件的顺利侦办起到关键性作用。
秦皇岛市明确了联席会议制度统一入口和出口、根据司法责任制要求确定参会人员、会议作出决定应当执行的三大基本原则,推动公检双方协作配合从“文来文往”走向“人来人往”。今年以来,共组织召开联席会议55件次,研讨案件68起。
秦皇岛市检察院与市公安局等单位就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体内拍针”行为定性进行会商。
针对多年来犯罪嫌疑人利用自伤自残、吞食异物、体内植入异物等方式逃避打击的难题,通过公检会商,秦皇岛市对170人予以打击处理,其中70人通过手术取出体内异物予以收押,并深挖抓获3名帮助“拍针”的技术人员,从根源消除隐患,杜绝此类问题再次出现。
通过侦协办,秦皇岛市公检部门不仅有效沟通消除分歧、减少程序空转内耗、提高刑事办案质效,还共同做好司法办案“后半篇文章”。
针对危险驾驶罪、盗窃罪等案件办理周期过长问题,秦皇岛市侦协办创新打造轻微刑事案件“一站式”简案快办平台;对于非法集资、涉黑涉恶等涉众、复杂案件,明确由业务骨干组成办案组专案专办,实现案件繁简分流;针对电信网络犯罪高发多发、案情复杂、法律适用难题多等情况,公检联合编发《电信网络犯罪案件侦查指引》,明确诈骗罪、招摇撞骗罪、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等罪名取证要点,类案侦办方向逐步清晰……
秦皇岛公检部门把防控犯罪、化解矛盾纠纷、促进行业治理等工作嵌入侦协办,协同发力切实督促相关部门补足责任短板、填补管理漏洞,在筑牢安全生产防线、打击整治养老诈骗、惩治预防毒品犯罪、治理电信网络违法犯罪等方面积极发挥作用,有力提升参与市域社会治理水平。